轰出 | Dusk till Dawn（十-①）
- 末世PARO。使用明日方舟部分设定。术士轰x博士出。
- 背景介绍：在泰拉世界，有多重自然灾害，如暴雨、雪灾、洪水等，他们被统称为天灾，由于发生频率很高，难以预测，造成灾害影响极大，人们被迫建造了以龙门为首的移动都市来躲避天灾。在天灾后，会产生一种名为源石的矿物，它蕴藏巨大能量，却也会对人体造成病变，长期接触它的人会感染一种叫矿石病的不治之症。而罗德岛正在为治愈这种病症努力，救助受难人群，同时，也在与一个名为整合运动的感染者组织进行抗争博弈，防止他们趁乱利用感染者，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 另有可爱轰出Q版可爱图来自 @chaosmyth ！【点我】
7月25日 晴
上周打了个奇怪的针，弄得我全身骨头疼，前天好不容易不疼了，可老师就是不许我出门。今天难得放晴，我终于被允许出去看看啦。
外面有好多小朋友，多了好几个新来的小伙伴，和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很开心。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脸上绑满绷带的怪人，绷带下的皮肤隐约露出烧伤的痕迹。他被老师带着，可等我追过去，他已经不见了。
他好像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这次他没有上次那么可怕，但是真的很奇怪。如果能说上话就好了。
这是相泽消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到近卫局的楼顶。
龙门虽然高楼大厦繁多，可近卫局却是少见的个中翘楚。此处视野宽阔，放眼望去，几乎就能看到龙门全部的繁华。尤其是夜里，华灯初上，从近卫局高层往外看，满眼都是绚丽多彩的霓虹。这些张灯结彩，是这座城市给予人们的安心，也是这座城市给予近卫局的责任。而对于龙门警员们而言，这个天台，似乎还有着更深层和难以磨灭的意义。
龙门向来都以戒卫森严著称，对于警员们的要求也是几近苛刻。往日的近卫局天台，总是记载着那些年轻的新警员的暗自哭泣声和对天发誓声。几乎每个人都在这里迷茫着寻找过自我，但是在哭过、喊过、发泄过之后，所有干警都是以最佳的面貌和精神去捍卫这座都市的。
相泽消太在龙门工作这些年，见过许许多多人的勇敢和脆弱，可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次都没有在这里露出过自己不堪一击的那一面，过去不行，现在，更不行。
他必须驱散这片茫然而恐怖的毒雾，把龙门夺回来。
相泽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凝视着朝着自己飞击而来的怪物。就在那怪物即将靠近他的时候，相泽忽然伸出手，白色的绷带如若飞梭，直直地朝空中的脑无刺去。那脑无毕竟没有智力，应接不暇，本能性地往侧边歪去，才总算堪堪避过。它振翅飞旋须臾，手中的弩突然射出数支利箭，再次朝着相泽消太袭来。
相泽随之转身，眼见那箭镞在视野里愈来愈近，他一咬牙，绷带瞬间收回，几乎同时，他再度张开双臂，数道白绫划开了暗黄的浓雾，噼里啪啦地将箭悉数打落而下。
“有两下子。”那个叫芥气的男孩拍起手来，他冷笑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相泽警司。不过呢……”
他说着，扬唇一笑，伸出手。相泽心头警铃大作，就在这一刹那，一股杀气从身后袭来。相泽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还没等他转身，绷带却如若有灵，率先一步聚集而起，化为盾牌，挡在相泽身后。只听“哐哐哐”几声，数支利箭被白绫挡住，距离相泽仅仅一步之遥。
“反应力了得。”芥气再次拍手称快，“只是我并未让那孩子瞄准你，算是我对你的尊重和礼节。”
说着，他故作鞠躬，摆出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然那油腻和做作的态势实在令人恶心，相泽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不会因为方才挡下了攻击而沾沾自喜，心中反而是略有震惊。虽然之前在赶往近卫局的途中，有和几只脑无发生过战斗，可那只是为了帮助民众逃离，用绷带将脑无掀翻而已。就在刚才短短几分钟内，他才算是真正和脑无进行了正面交锋。这种怪兽竟然拥有如此高的战斗力，比起那些在路上只会使用蛮力的蠢货，这只会飞的脑无的箭力量十足，几乎招招能致人死地，若非自己战力尚存，不然说不定也无法与之抗衡。
相泽抿了抿唇，他渐渐感到自己的头脑有些不清晰，不然方才也不该等到利器近身时才想起要抵御。他望着芥气的防毒面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层层毒雾，定是有着令人神志不清的效用在。
不过，没关系。他想。一切还在按计划进行。
“怎么了相泽警司？”芥气一摊手，“哦~我知道了。你是感觉有点头晕？”
相泽不说话。
芥气冷哼了声：“我这毒气可是经过那位大人之手的，其威力可想而知。不过头晕只是一是半会儿，说不定等等你还会呕吐，心绞痛，全身溃烂等等。哈哈，想想就让我兴奋。”
他疯疯癫癫笑了一会儿，见相泽没有回应他的意思，又不爽了起来。
“什么嘛……”芥气盯着相泽看，“你为什么不说话？”
只是这次，轮到相泽笑起来了。
“你是叫芥气，对吗？”
芥气的眉头拧紧了几分。
相泽感到自己的视野已经有点模糊了，他伸手摘下了眼镜。
那是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每一处都写满了疲惫。这让和他对上双眸的芥气不禁又放松了警惕。
“相泽警司，看你都累成这样了。怎么，龙门近卫局是不给放假吗？不如加入我们整合运动，说不定能让你多睡几个好觉呢。”
可是，相泽消太听后，只是轻笑了声，语气里满是蔑视。
“我可不会为了多睡几分钟而放弃龙门，你也太小看我们了。”相泽反击道，“不过也难怪，看你的样子，大概也就是个不着调的中学生，跟着一帮没长大的巨婴，还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
“你说什么！”许是被戳中痛点，一听到“不着调的中学生”，芥气瞬间怒意横生，“你再说一遍？”
“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相泽暗自咬牙，故作满不在乎，“看在你还是个小屁孩的份上，说不定我们还能叫人接你回家呢。”
“闭嘴！闭嘴！”芥气一点就炸，“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爹妈早就在切尔诺伯格死透了！”
“哎呀那最好。”相泽继续道，“龙门多的是儿童收容所。”
“我不是小孩子！”芥气气得跺脚，“我告诉你，我们的大部队正在往这里赶，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亲自来这里见你吗？”相泽直接打断了芥气。
芥气梗着脖子没说话。
“因为啊……”相泽冷笑，“我知道他们一定来不了。而你就是个弃子，到最后也只能是一个人。”
这的确是相泽消太计策的一环，可到底说这话只是为了恐吓芥气，以此突破芥气的心理防线而已。相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唬对方的成分在。好在芥气并没有发现，他还在为相泽的态度跳脚不已。
“你，你做了什么！”芥气怒道。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了，全身的骨头发出凉飕飕的疼痛，如同银针在扎。相泽知道这是毒雾的作用，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他倒下。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他的视力其实极佳，只是有时候，很多人会因为这双属于萨卡兹的红眸而感到恐惧，所以，也只有在真正需要战斗时，它才能褪下防护，让相泽看到更清楚的世界。
而现在，是时候了。
“我们可什么也没做，都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相泽淡然道，“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芥气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他的手颤抖着，指了相泽几秒。忽然，他嘴一松，嗓子里发出了一丝诡异的嘲笑。
“我这样的反应，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吗？”芥气道，“我吓得颤抖，吓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进入了你们的圈套无力逃脱？可是，相泽警司，你还是太小看我们了。”
芥气说着，身后的器械里刹那间爆发出大量毒雾。
“那么，来吧，我的护卫们。”
他的话音刚落，迷蒙的毒雾里就冒出两三个黑影。虽不比街上的脑无，可也能看出他们高大强壮的体格。他们步履沉重，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如若声带被破碎的玻璃撕了个粉碎。随着他们的渐渐走近，相泽眼底的惊讶也越放越大。
“他们……是……”
“熟悉吗，相泽警司？”芥气的声音里露出张狂的笑意，他转手指向那些人，“他们可是经过你们龙门亲自筛选的，重·感·染·者哦！”
那些人——姑且还能算作是人。他们并不如脑无那般大脑外露，也没不像脑无那般奇形怪状。他们的脸仍可分辨，但这也是让相泽消太深感惊愕的来源。这些人，分明都是之前被关在龙门关押站里的非法感染者，显然是因为越狱，而被带到了这里，成了生化武器。
“他们身上的源石……在生长？”
相泽努力消化着眼前所见的一切，而那些感染者一边走近，一边蜷曲着身体，抽筋似的扭动着，原本覆盖在他们表皮上的结晶此刻正在肆意疯长，而大脑，也正在慢慢地冲破头皮，伴随着流了满脸的鲜血，裸露而出。
“看吧，相泽警司。”芥气对着那些新生的脑无，释放出更多的毒雾，“这群感染者体内的源石会在这气体的催化下，刺穿他们原本的皮肉，成为他们新的身体。”
那些脑无一步步地朝相泽而来，相泽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捕获用的灰白色绷带，亦或者，他喜欢称之为“拘捕器”。这是他的兵器，是捍卫自己，也是捍卫这座城市的最强伙伴。控制这种绷带的法术，是根津先生教授给他的。相泽至今都清楚地记得，根津先生把白绫交给自己时的每一个瞬间。
“用它保护好龙门。”
这缠绕于身的白龙，必有它化刃出鞘的价值。相泽微微合眼，他能够感受到敌人的杀气，也能感受到手中武器的躁动。
“瞧瞧吧！这就是我的杰作！”芥气疯癫地呐喊着，“这些脑无虽然只是些临时造就的玩意儿，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没等相泽回答，那些新生的脑无便伸出利爪，呼啸着朝相泽扑来。相泽消太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即便是脱掉了眼镜，毒雾的侵蚀也依然让他反应变得迟钝了不少。其中一头脑无速度极快，没等白绫飞出，便已来到相泽身侧，一掌将相泽打出了几米远。
“怎么样？”芥气得意洋洋地笑道，“他们是我的手足，是我的兄弟，只会听我的话，他们是无敌的！”
“兄弟？”相泽支撑着爬起来，一条绷带猛地飞出，一甩便将一头靠近的脑无掀翻在地，“你只是利用他们，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盾牌，这也配叫兄弟吗？”
芥气一摊手：“这是他们自愿的，能够为整合运动付出，为理想付出，是他们的荣幸。”
相泽听后冷笑，心说这熊孩子嘴皮子倒是翻得挺快。他一个翻身避开了脑无的拳头，随之一跃而起，以绷带缠绕住那怪物的身体，一脚踩在对方肩头。那怪物原本虽为常人，可现在异化后，脑袋着实不好使，只得茫然地挣扎，想要摆脱拘捕器的束缚。相泽消太心里暗觉可笑，抬手便是一个回转，白绫顺势抽回，那怪物便如陀螺般打起了转，晕头转向间，撞到了另一头冲来的同伴。
相泽微微喘了口气，甩手将白绫直指芥气。
“若你这些雕虫小技也叫理想，那看来我必须好好给你上一课了。”
面对相泽的白刃，芥气却并没有后退。他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身为警察的敏锐度让相泽明白，眼前这个敌人，正直视着自己的双眸。
“你要杀了我吗？”半晌，芥气问道。
“我可以饶你，只要你束手就擒。”
芥气摇了摇头，上前一步，直接以身体抵着可以将他一击毙命的武器。
“你知道吗？在切尔诺伯格，我可是一个人在一瞬之间杀死了上百人哦。”
“但这里是龙门，你面对的人是我，并不是手无寸铁的民众。”
“真是了不起的发言。”芥气道，“不过真是如此吗？”
相泽眯了眯眼。
哐当，哐当。
什么声音。
“你也是个萨卡兹人，不会不明白，身为一个流浪种族的难处。”芥气并没有注意到那似乎有些异样的声音，他自顾自地推了推面罩，“身在龙门这种自私的城市，你小的时候，也一定受过排挤吧？你仔细想想，这和感染者有什么区别呢？身为萨卡兹，你没有感染矿石病，真不知道，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呢？”
“这和你无关。”
“怎么会呢？”芥气的声音低了下去，随即又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怎么会呢？我也萨卡兹呀！我明白太多了！”
相泽心头一动，少年时被遗忘的记忆悄然涌上心头。萨卡兹的确是泰拉大陆上流浪民族，由于对源石像日常用品一样使用，导致矿石病感染率极高，却也因此被人诟病，被人排挤。或许芥气说得没错，但是那又如何呢？龙门对自己有恩，给了相泽容身之处，也是龙门教会他，只要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即使是孤身一人，也可以变得无比强大。
“我还是这句话，”芥气朝相泽伸出手，“只要你愿意，我们整合运动欢迎你这样的强者。”
“呵。”相泽睨了芥气一眼，“真是可笑。”
“你说什么？”
“你把自己的不幸，强加于人，还要自欺欺人地说什么正义。”相泽嘲讽道，“连你这种乳臭未乾的熊孩子都能做领导，整合运动难道还不足以成为笑话吗？”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芥气的声音更低沉了些，“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又一次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顷刻间，身后冷风呼啸，相泽消太转头，只见一只尖利的爪子迎面而来。
该死。相泽暗道。方才被脑无打了一拳，肋骨应该断了两根。毒雾淹没鼻息，让他不得不用一条白绫掩住口鼻，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用，那些暗黄色的悬浊气体似乎有着穿透力，不然芥气也不至于戴着防毒面具。到底是被毒气掩了耳目，反应力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竟是连敌人这样明显的动作都没发现。
哐当，哐当。
那奇怪的声音更近了，应当是隔壁大楼的吊塔。虽然有些在意为什么这种时候吊塔还在运作，可相泽却无闲心兼顾，他一挥绷带，两道灰白的利刃并流，直指怪物的咽喉。怪物倏然旋身掠过相泽的攻击，随即振翅上升，凄厉长唳，黑影盘旋数刻，穿刺而下。那招式看似无端，却冲力十足，相泽处于弱势，瞬间不敌，被撞在了墙上。
他听闻自己的肩膀处发出“咔嚓”的声音，剧痛随之传来。相泽喘了几口气，默默地算计着自己能够支撑的时间。眼前这小子虽然嘴贱，但是到目前看来，他只是那群怪物的操控者，应该并无近战攻击的能力。芥气不是小兵小将，他是整合运动在龙门战役中的一枚重要棋子。这样一个活的俘虏，比一具敌人的尸体来得有用的多，多多少少可以套出点信息，这也是为什么相泽不愿杀死对方的原因。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考虑起了直接动手解决芥气的方案。毒雾只会越来越浓，对自己身体的侵蚀也会越来越严重。好在到目前为止，心操那里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常情况，看来一切都还在按照计划进行，只是不知道罗德岛现在到了哪里……
“相泽警司，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芥气双手叉腰，言语里满是蔑视，“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杀掉我。不过，我看你是没有这个能力了。”
“投降？你想得美。”相泽冷然，“如果杀死你意味着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虽然你不配，但我可以接受。”
芥气沉默片刻：“嘁，嘴硬得很。既然如此，那就永别了，伟大的相泽警司。”
说着，他加大了雾气的浓度，方才被打倒的一头脑无再次爬了起来，蹒跚着朝相泽冲来。
“交个你了，我的弟兄！”
“你休想！”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了芥气的美梦。芥气连忙寻声回头看，视野里能看到的，却只有隔壁大楼的吊塔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旋转而来。这分明是异常的，可还没等芥气反应过来，却已觉周身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大半，寒气在顷刻之间包围了近卫局的天台。
然而，这并不代表脑无的攻击会因此被影响，相泽消太无只觉面前杀气袭来，正准备抬手抵挡脑无直冲面门的铁拳，但就在他双臂呈十的那一刻，脑无的攻击停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
芥气气急败坏的声音让相泽回过神，他放下双手，只见眼前横扫过了一大片寒冰，如若结界般把那怪物隔离出去。而那个怪物，因为拳头打在了冰上，他从手部开始冻起，寒气向上逼去，渐渐将它变成了一块僵硬的坚冰。它被牢牢地冻在了原地，脸上还保留着狰狞的神情。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芥气大喊大叫。
“你也只能靠吼输出了吧？”
天色将晚，昏暗的雾气里，快速出现了一道由寒冰造就的道路。它从隔壁大楼那座高高在上的大吊塔顶端开始，一路向前，如若一条冰白色的巨龙，将三个青年送到了云端的战场上。
“罗德岛……”芥气望着来者身上在制服，咬牙切齿。
轰焦冻扭了扭手腕，身后的冰桥瞬间崩裂。吊塔因为震动，铁钩晃动，旋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到此为止了，整合运动。”绿谷出久冷声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