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紙。0

「只為與你相逢,我和孤獨一同降臨在這個星球上」

-桃玖玖的精神博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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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owly Fever【鹤一期】【刀剑乱舞·现paro】(三十五)

-前篇【34

-一个小小的过渡章,但终于!!移植!!了!!!然而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搞事,我自己都想把自己抓起来。

 

 

>>42.0℃

晚上的时候,一期一振做了一个怪异的梦。

他甚至非常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那种萦绕在鼻腔里的温暖气息让他忘记了空荡荡病房的冰冷,让他不想放开自我独处的这份权利。

在梦里,仿佛人与人之间原本的维系在瓦解和重组,新的可能和内心的期待化为崭新的人设,悄然让你体验一个不一样的瞬间。

他的眼前迷乱地被蒙着一层薄纱,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可以看清那个男人瘦削却有力的背脊。

那是他想用一生去拥抱的背脊。

从来没有哪一次,他会如同今天这个梦境一般,清晰地知道对方的名字。

鹤丸国永。

那个像蜜糖一样气息的男人。

转过身,笑容满面地呼唤着自己:“一期,一期。”

就在一期一振穿过长道,朝着对方跑过去,拥抱住他的一瞬间,穿着白色衬衣的鹤丸国永,瞬间化为点点星辰,消失在了黑暗里。

“一期,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啊……”

碎纸飞扬。

“粟田口先生,早上好……啊,您怎么了?”

藤原护士推开门时,看到一期一振侧卧在床榻上。他显然已经漱洗好,却没有穿厚病服,薄薄的衣衫勾勒出他瘦弱的身形。他的脸色不好看,牙齿微微打着颤,手捂着胃部,好像没什么力气,这样的姿势显得一期的背更加佝偻了。

“胃……”

藤原点点头,示意一期不要继续说了。她迅速从一旁的柜子上取过一个空杯,往里面舀了几勺安素,拿着杯子去消毒饮水机里接了些温水,用干净的筷子搅动了几下。藤原扶起眉头微颦的一期,将杯子递到他的跟前:“来,慢慢地喝下去。”

藤原安抚般地给抚摸着一期的背,给他顺气,防止他呛到。这个时期的病人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此地,没有家属没有朋友,更加是需要保护和注意的,一点点细微的差错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所以藤原总是特别小心。

浅白色的营养冲剂顺着食道流到胃部,温暖柔和的感觉一下子将疼痛驱散了不少。一期一振动了动身子,感激地朝藤原笑了笑,刚想开口道谢,却见藤原摇了摇头:“您不必谢我,这是护士应该有的素养和反应力。”

说着,她又让一期平躺回床上,抬手将床板摇高,并把便捷桌拉了起来。她见一期一振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粟田口先生能够信任我,告诉我您哪里不舒服,这点就让我很开心了。”她用PDA扫描着一期的腕带,“我能为你们做的,其实太少了。”

一期一振看着这个矮小的少女,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再怎么不舒服,都不太想和护士去说,一般都要到难以忍受才开始按铃,似乎是唯恐看到对方不耐的眼神。然而现在,不知何时开始,似乎就是从他第一次看到藤原的时候起,他便开始放下些许提防了。

心间像豁开了个口子,可以把之前所有的疼痛都倾倒而出。

真是神奇。

“粟田口先生,今天是你输入骨髓的日子哦。如果真的吃不下东西呢,就多喝点营养粉吧,记住要用温水,”藤原刷地一下拉开窗帘,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一期不由得眯了眯眼,“等等马上古备前医生会来查房,随后你可以稍微休息会儿,中午的时候我们会再来的。当然如果您哪里不舒服,还是希望你……”她指了指那个小小的按钮,调皮地朝着床上的青年扬了扬嘴角。

听着她关门的声音,一期一振的脑袋向后仰去,长长舒了口气。

早上的时候,其实胃疼并不是关键,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什么噩梦,醒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眼泪,好像身体都被连带着疼痛了起来。

可是关于梦境的内容,他什么也不记得。

唯独那种痛楚,像是生生把他体内最重要的东西抽走,拖出一片血肉,自己怎样都无法控制和阻止。

一期叹了口气,放弃了思考。

没事,只是梦而已。他告诉自己。虚幻的设定,又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就算死了都能复活。

鹤丸是听到窗户被风吹动的声音才清醒过来的。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还稍有模糊,一片光影游移的视线里,护士穿着白衣走来走去。鹤丸迟疑了一下,习惯性地问了句:“是要打rhG-CSF(注:动员剂)?”最后一个字母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小下去了。

不对啊,自己已经做完采集了。

想到此处,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臂上面抽取用的留置管还没有被拆除,说明一期一振还没有被输入造血干细胞,或者是化验还没完成。鹤丸侧了侧身,弯了弯手臂,感到关节处微微胀痛,此外,除了因为体内钙离子减少而导致嘴唇和双手轻度发麻外,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症状了。阳光透过窗玻璃的反光落入双眸,刺得他眼睛生疼,竟是要不小心落下泪来。

随着精神的渐渐振奋,身体上的各种感官也逐步恢复了平常的敏感。鹤丸国永躺在床上,回忆着之前采集干细胞时躺了4小时不动的腰酸背痛,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直挺挺地坐起来,吓得一旁发药的护士明显地往后缩了缩。

“您醒了,小心导管,不要折手臂。”

鹤丸没理她,只是盯着那个护士看了几秒,道:“我要去厕所。”

“鹤丸国永,我一进来就看到你这副模样。”光忠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还疼吗?”

“老子要去厕所。我没力气,快扶我去。”

“行了行了。”光忠靠近他,把手里的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看在你算半个病人的份上,走吧。”

解决完个人问题,鹤丸国永却没有神清气爽。他默默地坐回床边,看着光忠拿出碗筷餐碟,唠唠叨叨地嘱咐自己不要劳累多吃点高蛋白食物有助于补血之类的话,终于忍不住问道:“一期呢?”

“你说什么?”

鹤丸抿了抿唇:“一期……”

光忠停下手里的动作:“中午吧,中午的时候。”

鹤丸点点头,细长的手指捻着白色的被子。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又开始泛疼,想起那信,想起一期一振的脸,甚至这几日,自己都不敢去正视和一期长得略有相似的药研,唯恐一下子又让信上的字句重新进入脑海,再次划破脆弱的神经,使得浑身血液翻腾,时时刻刻坐立难安。

而刚刚在沉睡里,出现的那个怪异的梦境,也让他心中泛起了刺痛。

鹤丸觉得自己像是在幻觉中与一期一振相见了,恍惚间,他不由急急地跑向对方,迫切地想要告诉一期自己的衷心,无论是为何会写那纸遗书,也恳求他不要如信上所言那样放弃生命。

可就在自己的指尖触及对方的一刹那,所有一切都崩塌了。

只留下破碎的信纸,哗然而下。

像是有人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狠狠地把心脏连根拔起那般,鹤丸国永猛地咳嗽了起来。

“喂喂鹤丸,你慢点喝啊,急什么。”光忠拍了拍鹤丸的背。

“我……”

可鹤丸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平静下来后,继续默默喝着光忠带来的热汤。

鲜美的鸡汤翻滚在舌尖,鹤丸合上眼,可是眼皮上都象在放幻灯片,全是一期一振。

他不是不知道一期一振在里面的状况,那种营养粉,让他喝一口都会觉得难受,可那竟然是一期无法进食或者吃不下东西时候全部的能量来源。

“我……喝不下了。”

“可你才吃了那么一点,抽取了那么多骨髓,不饿吗?”

“没关系的光忠,我不饿了。”

一念及一期,鹤丸就觉无法细想下去,也不想再做其他事,在无法问清对方到底为什么会写那封遗书之前,或者更直接地说是在见不到对方的每时每刻里,他都没有心情做任何事。可他也不至于失去理智。他自然知道,今天过后,只要不出任何差错或者意外,只要护士来取出自己手上的留置针,那么他的一期一振,就能够开始正式走向新生了。

大概只有暗透了,才看得到星光吧。

鹤丸无声地笑了笑,因为不能握拳,便悄悄蜷了一下手指。他站起身,抬手隔着窗玻璃,抚摸着太阳。

不过就是因为忧心才做了那样的噩梦,生存意外层出不穷,即便个人只是光阴之海的水滴,但总会保留自身永不改变的感情。

比如。鹤丸想。他对一期一振的爱。

等着。

他在等着。

到自己见到一期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他那封信的事。

午后,一期一振勉强吃了点东西,想着为接下来的移植补充一下体力。他的胃口依然很差,胃酸像是要从薄薄的胃壁渗透出来一样,侵蚀了五脏六腑。虽然味若嚼蜡,可还是很努力地扒拉了好几口,并给自己灌了一杯安素。

人们常说成败在此一举,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哦不,是那么多人,和自己一起受了那么多苦,全都是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

一期一振咽了咽口水,嗓子发酸。

“是粟田口一期一振?”藤原护士拿着表格笑着走了进来,“怎么样粟田口先生,会紧张吗?”

一期点点头,朝着对方微微笑了笑:“自然是会的。”

藤原拍了拍一期的肩膀,非常爷们地回答:“不用紧张。虽然这个和平时的输液有点不同,可是疼的地方也就是因为针头粗一点而已,其他根本没啥,很快就过掉啦。来,您的血型是?”

一期一振如实回答了。

藤原闻得后嗯了声,把表格夹在Chart里,一边检查之前的报告,一边自言自语道:“HLA-AB匹配……HLA-DR分型检测也过了,造血干细胞已采集,匹配者姓名是鹤丸国永,血型匹配……”

一期开始还稳稳地听着藤原做检查,却在听到“鹤丸国永”这四个字的时候,瞳孔微缩,身子也不由跟着一颤。他感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复苏了,像是全身枯竭的地方都被温暖灌溉了,脑海里的紧张和未知,被鹤丸国永的笑容和抚摸的触觉替代,化为了力量,让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了,粟田口先生。”藤原合起了Chart,“我去叫医生过来了。记住,不要紧张,情绪波动也会导致过敏反应哦,来,深呼吸放轻松,想一些快乐的事情,想想出院后想干嘛之类的。”她狡黠地一笑,“您的匹配者是您的爱人吧?以后,你们的关联就比过去更加紧密了。”

许是自觉多语了,少女及时止住了嘴:“您看我这胡说,别理我,总之,好好活着。”

她退了出去,留一期一振一人愣在当场。

也许藤原说得并没有错。

鹤丸国永啊鹤丸国永。

这个名字像是一条红线,把自己和世界连在了一起。

几分钟后,莺丸和另外几个医生带着两袋骨髓来到了一期一振的面前。虽然他们都穿着厚厚的隔离服,还带着口罩,也没有说话,可是一期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莺丸。莺丸的视线对上了一期的眼光,眯了眯眼,似乎是在笑,双眸里满是鼓励。

和藤原说的一样,比往常粗了一倍多的针扎入手腕,的确是疼痛非常,可是一期一振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他平躺在床上,望着被阳光覆盖的天花板,仿佛每一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的形象,都一个个投射在他的视线里。

他们有的在对自己微笑,有的张开怀抱,有的面带不屑,有的只有背影,有的甚至连五官也看不分明。

但是,每一个人,都如此真实地存在过。

他们或许是过客,或许是一生,都是或多或少地影响过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生命。

那些身影,像汩汩淌入自己体内的骨髓血那样,在自己的体内生根发芽,改变了一个又一个活着的轨迹。

一期一振全然没有发现,他失去已久的记忆,竟是复苏了大半,那些存在过的历程,也许尚且带着模糊和空白,却已经可以联结而起。

而最后出现在一期眼前的,是那个总习惯穿白色的男人。第一次和他见面,就傻兮兮地叫自己看恐怖片,还告诉自己他家的地址,就像那般磕磕巴巴地做着自我介绍,就像那样单纯无害地陪自己逛超市,就像那样毫无所图地数次帮助自己年幼的弟弟五虎退,就像那样满怀爱意地为自己付出了他能付出的一切。

他是自己的重生,是自己的未来,是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一切希望。

他是鹤丸国永。

一期一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眼眶里却蓄满了泪水。

有那么……那么地想念鹤丸国永。

可是一切心情,都变成了眼下最细微的关心,如同幼猫在舔舐心脏,时而温柔,时而让人心动。

不知道他现在被采集了骨髓,还会不会疼。

因为你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才有了今天。

谢谢你。

想见你。

我在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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