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紙。0

「只為與你相逢,我和孤獨一同降臨在這個星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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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一期 | 白羽川(4)

鹤一期脑洞互换活动的粮食,收到的题目要求:想看祭司一期和天神鹤丸的恋爱,想看鹤丸是从水里被召唤出来的。

-深夜档童养媳前篇:【3】每天改一点发一点,每次都能加出新戏份23333不过这次更新,我只能说“想不到吧??”

 

 

7 一期一振

“岂有此理!居然要你在20岁那天献祭给河神!”

鹤丸气得拍桌子。一期一振听到哐当一声,随即是水滴落地的声音。他知是桌上的茶水打翻了,鹤丸当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幸好不会有人随便进来,离大门也比较远,鹤丸才不会让人发现了去,不然这一声当是要惊动了看守。

可在担忧与庆幸之余,他又忽然感到内心涌起了一股久违的心动,把刚刚听见自己命运判决时的惊愕和害怕冲去了大半。

他想起,当那个长老摩挲着杯沿,砸吧着嘴,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自己:“我们培养你那么久,是你用自己报答我们的时候,献祭给河神的是你的肉体,但是我们会记住你的灵魂。”

当时,一期一振并没有回答。他不傻,在每一个想要以伤害他人来牟利的人口中,一切恶行都是空有的冠冕堂皇。

一期一振在这里存活了那么久,自然是知晓“祭司”只不过徒有虚名,不然也不会从不让自己参加任何祭典,也不可随意与人交往,空把自己囚禁在此,定期供来往的人围观,连人格都没有,随时都能夺走他的生命。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反抗过。并非一期一振软弱,只是从他的鼻息间第一次闻到了鹤丸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香气后,空洞无神的眼球都好像瞬间泛出生命力,只为了鹤丸那一句诺言,他愿意相信,愿意等到自己20岁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自己可能等不到了。

死不可怕,只怕是死后再也听不到鹤先生温柔的声音和活跃的调侃,这让一期一振一想起来,心里就像是卷过一场天崩地裂的山洪,所以青木树林都瞬间枯萎,盘踞的树根深深扎入心间皮肉,疼得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在自己死后,和自己有过约定的鹤丸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思考过无数种可能,甚至幻想了对方为自己复仇的戏码,但是一期都明白,这终究都是幻想,即使鹤丸无所反应和作为,自己也无论如何都见不到了。

可是现在,鹤先生听到了自己的命运后,是这样生气和着急啊,是不是可以勉强让自己可以开心一下?只要对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爱慕,自己的世界就像着起了火,森林在心房再次盛开,灵魂被染成汪洋,连死亡都好像如此值得。

反正本就活得卑微,便为了他,再卑微一点都没关系。

“鹤先生……”

“一期,你别慌。”鹤丸用一种尽可能温和的声音安慰道,“我说好会带你走,就一定会带你走,别怕,有我呢。”

那是一种在数十年内萦绕在鼻息间的香气,阳光、波涛和麦田,闻之便能想到一期自己能想到的一切美好,令他无法抗拒地沉沦。它是如此深刻地镌刻在一期一振的生命里,每一丝气息都萦绕着他一直以来的分分秒秒。

它比任何时刻都要深沉,都要令人难忘。

因为,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闻到过这股带着清水和阳光味道的香气,也没有再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鹤丸已经消失了整整一周。

平素鹤丸若是不来,定会提前告知,然而这次,他什么也没说。他的离去和他的到来一模一样,无法预期,无声无息。在某一个人的全世界里写满了他的名字,又全然褪去,徒留满目疮痍。

一期一振不安过,祈祷过,甚至无数次想要呼唤鹤丸的名字,然而,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不知道对方的全名。

都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此“鹤”一字,解放却又禁锢了一期一振的全世界。

这么多年,只有自己在单方面的全部信任对方,将一切交付给对方,躲在这个触摸不及的男人身后,安心地享受对方的陪伴,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这位鹤先生是可以随时离开的。

他不怪对方的不告而别,没有人愿意守着自己这样一个没有过去与未来的盲人,他只怪自己太无力,无法亲自看到这个世界,无法努力去挣脱锁链。

明日便是自己的献祭日。一期一振坐在窗户边,摸索着窗框上新染的雨痕。他的脚悬空,伴随着锁链哐当的甩动的声音,他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多希望自己能够在一瞬间闻到那熟悉的香气,希望听见对方用常用的口吻,嘻嘻哈哈地来一句:“我那么久没来,突然而至,吓到你了吗?”

然而,什么都没有。

这个将在二十岁迎来死亡而不是爱人的男孩,终于湿了眼眶,忍耐不住不舍和委屈,坐在三日明月下,低声哭了起来。

清晨的时候,天还蒙蒙亮,一期一振20岁的第一缕晨曦照入了他空洞无神的双眼里。他听见门外有来回走动的脚步,逐渐变成了重物搬动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了,他听见大长老用一种略带嘲讽的声音说:“大祭司,该是走的时候了。”

一期没有开口,他沉默地让一拥而上的侍者为自己穿上了所谓的祭服。一辈子如同流云一样短暂和绵长,却最终都听不到唯一的爱人为自己唱一曲葬歌。

他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默默地捏着脖子上自己悄悄戴上的贝壳项链——那是鹤丸每年生日时送给一期一振的礼物—— 一言不发地跟着侍卫们朝着大门走去。这是他第一次解开锁链,也是第一次以离开为目的,走向这扇沉重的大门。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一期一振对于这个他生活了多年的祭坛没有任何留恋,唯一让他留恋的东西已经失去,再也不会听见那个人温柔的声音。他缓缓地坐进了献祭用的轿子,随着帘幕的拉起和钉扣锁头封锁轿子的声音,敲定了他生命的终结。

随着外界的呼声变大,轿子也在随着人流移动。一期一振第一次听到那么多人同时说话,充满着嘈杂、低等、愚蠢、肤浅、鄙视、冷漠、幸灾乐祸……这个世界上一切负面恶意的东西,宛如黑色的巨浪,冲着一期一振的天灵盖,毫不留情地扑了过来,让他不由得蜷缩起身体,分明是什么也看不见,却能仅靠这些铺天盖地的“人的气息”,看到这个不想看到的世界。

轿子停了下来,一期一振知道时间到了。他能够隐隐约约听见几个长老挨个儿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可是他已经无暇去理解这些。

“白羽川的白鹤之神会保佑我们!”

随着长老最后一个字落下,一期一振感觉自己的身子往下一沉,随即,大量的河水便毫不留情地流进了自己所在的狭隘空间,很快灌满了整个轿子,涌入了一期一振的口鼻。

他仿佛可以听到人们狰狞的笑声,内心虽然怨恨,却也释然解脱。那么多年失去自由的煎熬,那么多年受人置若罔闻的对待,那么多年宛如物品被随意摆布,他早已对世界失去了所有愿望。

唯独是,那个人。

一期一振阖起双眼,溺水的感觉让他的周身宛如烈火燃烧,仿佛有千百只手勒紧了自己的脖子。冰冷黑暗的河水里,对鹤丸国永的爱与回忆是他最后的执念,而那一串贝壳是他唯一的暖身之物,可是他却只能默默地,默默地祝福对方,忘记自己……

鹤丸国永……

等等!

一期一振猛地睁开眼。

鹤丸……国永?

为什么会……没由来地念出这个名字……?

不对,是有人在对自己喊这这个名字!

就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但是,生命的消逝让他无法再对此作出任何回答。一期感觉自己好像悬浮在云间,又动荡在人海,惊涛骇浪中,翻滚的竟是矛盾的安逸。他的心里渐渐燃起了一团烈火,沿着灵魂,灼烧着他所有的理智。

火越烧越烈,终于是让全身都烧了起来。一期一振的肉体宛如落入了一个无边的黑洞,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鼻腔里忽然传来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金色的河水和无边的麦浪,是灿烂的千阳也是温婉的月光。

“抱歉,我来晚了一步。”

这是他生命里,最后听见的声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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