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 | 月色真美
- 千幻，稍有克琉。关键词：传话游戏“拷贝不走样”。
- 依然是糖，灵感来自《麦琪的礼物》！故事发生在早期千空做电话的时候，玩游戏的千幻也一定是心有灵犀的，只是这次，心与心的相通让他们意识到了彼此的感情……
- 私设琉璃知道“月色真美”的含义。有点文艺也有点沙雕，OOC属于我。本想4.1发的，结果因为太忙拖了好久。总之希望大家喜欢。
石神千空并不怎么善于文字。
这倒不是因为他偏科严重，更擅长理工科的缘故，只不过是因为有很多时候，他无法苟同文字中暗藏的隐喻，他不明白那些或繁复或简单的字里行间，为什么会含蓄地隐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感情和秘密。就比如关于月球，在石神千空的眼里，那是星辰大海的沧海一粟，是万千宇宙的星河一角，有朝一日一定要征服的目的地，为什么到了文人眼里，简简单单一句“月色真美”，就会变成对所爱之人无声的告白呢？
然而，当眼下，千空凝视着浅雾幻，望着他托着腮坐在夜色里，那轮巨大的明月映得这个满脸笑容的心灵魔术师，宛如一只狡黠的白狐。刹那间，在千空的眼中，圆月第一次不再是一个星球，不再是火箭或者宇宙飞船的朝向，而是变成了脸颊的泛红，变成了心脏忽然加速的跳动，变成了长久以来的目不转睛，变成了那个人时而诡谲，时而温柔的笑容。
“所以小千空，你要和我说什么？”
石神千空深吸一口气。
他到底还是违背了游戏规则。
事情的开始简单而科学。为了开启春日和司帝国的大战，千空提出制造电话，开始进行信息战的想法，令科学王国的诸位兴奋了好一阵。然而，千空心里明白，虽然用科学道理解释的时候，伙伴们基本都露出了惊讶和了然的表情，但要让他们完全接受这一现代化的通讯武器，还是需要更加直白和浅显易懂的方法。不过好在有浅雾幻这个金点子大王在，3700年前综艺咖们热爱的“拷贝不走样”传话游戏再次被端上了石神村晚餐前的黄金休息档。
时值傍晚，万鸟归巢，明月初升，家家户户飘出晚饭的香气。众人完成了一日的工作，正在此刻小憩，千空便想着借着这个时间，让大家一同参与进来，亲身体会电话的运行原理。眼下，诸位科学王国的文臣武将都在，人与人之间隔着一段基本听不清彼此对话的距离，负责最后一棒的千空叉着腰站在队末，见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他便对着站在队头负责第一句话的幻大喊道：“可以了，幻老师传话吧！”
浅雾幻抿了抿唇。说实在的，3700年前他也算是个综艺红人，对于拷贝不走样这种常用来暖场的游戏，自然是津津乐道。这个游戏虽然简单而幼稚，但带来的乐趣和惊喜却出人意料。毕竟中间若有一人出差错，最后得来的答案就会与第一个人说的话完全不同，由此带来惊人的娱乐效果，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信赖仅凭一句话便能通晓，这让幻觉得很有趣。
不过现在，他忽然有些迟疑。他望着远处等待自己开口的石神千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传什么话才好。
唉。浅雾幻暗叹。石神千空说得一点不错，恋爱脑令人崩溃令人不理智，甚至能扰乱人的心绪，以至于只是远远看着千空那双红色的眼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戏，自己却连说一句话都说不出。
是的。浅雾幻喜欢石神千空。
他早已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漫长的3700年，仅凭一行字，便让初初醒来的幻立刻对千空心有所属。这样的认知令幻感到有些难受也有点惊喜。他没有爱过谁，却比谁都明白自己无法自控的反应，暗恋和欣赏带来不同的心跳频率他太过于了解。尽管对于心理学的精通能让他精准地压制住自己的感情，然而不知道如何告白，却又想要把心情传达出去的矛盾感，却也令他在无数黑夜辗转反侧，哪怕能够克制外部表情和行为，却无法自控对千空下意识的撒娇和亲近。
像是漏了水的金鱼袋。
滴滴答答的爱意如若水一般，随着一路走来落了一地，浅雾幻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金鱼，在越陷越深的暗恋里变得无法呼吸。
“喂幻，”负责第一个传话的克罗姆凑近浅雾幻催促道，“你要说什么？”
幻沉默着。此刻夜幕初临，远处夕阳在千空身后，华光万丈。他就这样看着千空，忽而心头一动，有了想法，便朝着克罗姆勾了勾手指。
“听好了，小克罗姆。”幻扬起唇角，再一次瞥向站在队尾的千空，凑近了克罗姆的耳边，“我要你传的话是……”
克罗姆瞪大了眼睛。
“月色真美。”幻压低声音道。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他虽然有点紧张，却忽然有点期待那句含蓄的告白传到千空耳边后，千空会是怎样的反应。身为浅雾幻其人，说这话并非只是一时兴起，他到底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方面，通过千空的回答，幻多少能看出千空对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和理科男玩浪漫，对方能否接住梗一度是综艺节目的热点。何况，这只是一个游戏，自己说一个只有身为现代人的千空才明白的梗本就无伤大雅，即便被对方看透真心，也能用游戏为由搪塞，不至于面临告白被拒的尴尬。
但是他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从第一个接话的克罗姆开始，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偏差。
“就这？”身为3700年后的石神村民，老实巴交的克罗姆显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他有些奇怪地瞄了幻一眼，“你不会整我吧？”
“克罗小姆，传话越简单越好，你还想多复杂？”幻颠三倒四，“而且，我是这样的人？”
克罗姆露出狐疑的表情，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多问，朝着接下一棒的琉璃，转过了身。
真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千空故意使坏，居然让难得过来探班的琉璃接克罗姆的话。傻乎乎的克罗姆拍了拍背对自己的琉璃，看着近在咫尺的暗恋对象，抓耳挠腮了半天没把那句话说出来。
幻虽然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敏锐如他，见状还是一惊，心说难道夏目簌石的这句名人名言流传如此之广，连克罗姆都知道了？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克罗姆这小子语无伦次，完全是因为面对琉璃太紧张，以至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而已。
“琉……琉璃，”克罗姆挠了挠头，胆战心惊地凑到琉璃的耳边，“我……”
琉璃本来还算镇定，结果因为克罗姆的紧张，她也跟着脸红起来：“你说……”
“那个，要传的话是……”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和琉璃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纯情少年克罗姆心脏突突直跳，“琉璃，‘月色真美’。”
琉璃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克罗姆一眼：“你……你说什么？”
克罗姆以为琉璃没有听清，便贴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月色真美’。”
身为村里的巫女，琉璃这次瞪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告白。她的脸瞬间变得绯红，声音都有些发抖：“克罗姆，你对我说……月色真美？”
克罗姆点点头：“是啊，这就是要传的话。”
“……”
克罗姆虽然科学创意多，反应也很快，算是个机智的小男孩，但偏偏在感情方面，他基本上完全就是一张白纸，迟钝得令人发指。此刻，他并没有发现暗恋的女孩略显失望的神情，继续沉浸在游戏任务完成的兴奋里。
“那这样的话，我也算是完成了‘电话’第一个任务，”他自言自语道，“科学真是糟糕啊！”
负责接受琉璃传话的琥珀看到了姐姐夹杂着无奈和失望的神情，尽管她在感情上的单纯和迟钝程度和克罗姆不相上下，但是如果事关姐姐，她的敏感程度就会立刻提升到和视力一样强大的等级。好在，她并没有忘记游戏的初衷，在琉璃有些尴尬地把“月色真美”这句话传达给妹妹后，琥珀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琉璃姐，怎么了你？”琥珀低声道，“是不是克罗姆那小子说错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琉璃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没什么事，不怪克罗姆，是我自己理解错了啦。”
琥珀咬牙切齿不依不饶：“克罗姆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他怕不是又想脱光衣服谢罪。”
这句话，琥珀的声音稍稍大了些，吓得温柔的琉璃立刻按住她：“好了好了，你别多想。快去传话吧。”
“琉璃姐就是心软。”
琥珀嘀嘀咕咕地，转身走向负责接下一棒的银狼。谁知，银狼一看到琥珀，就露出了贼兮兮的猥琐笑容。
“别说了别说了，”银狼贼眼溜溜，“我都知道了。”
琥珀没好气：“知道什么了你？”
“要传的话啊！”银狼理所当然，“你别说了，我去传了！”
“不是，你知道什么了你？”
“我都听见了，”银狼别过头，“就算是面对琥珀你，我也很绅士的，怎么会让女孩子重复这种话呢！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这话听着别扭，琥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办事不靠谱的银狼难得一副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琥珀到底还是没来得及伸手拉住他，只得看着他朝兄长金狼跑了过去。
“金狼金狼！我来了！”银狼大呼小叫地跑到金狼面前，两只眼睛里闪烁着猥琐而兴奋的光芒，“我来传话了！”
就对银狼的了解，金狼一看弟弟这副模样，心头警铃大作。他一把抓住银狼，示意他小点声。
“别闹了，”金狼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要传的话是什么？”
“你凑过来。”
银狼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凑在金狼耳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金狼一听，瞬间抛弃了平日里严谨的形象，面红耳赤地大喊了起来，整张脸红得和天边的晚霞一般。在一瞬间的惊讶后，理智劝导他对银狼的话产生了怀疑。
“幻会说这个？他居然是这样的浅雾幻？你没听错吧？”
“千真万确。”银狼嬉皮笑脸地保证，却不知实则已彻底扭转乾坤，“行了快去传给千空。”
“……但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出口？”
银狼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兄长的机会：“规则就是规则，你不传也得传。”
“你……！”
金狼气得脸红了白白了红，却又对把手放在脑后吹口哨的银狼毫无办法，只得把气撒在他以为的始作俑者浅雾幻头上。金狼用又羞恼又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远处的幻，他的目光太过于热烈以至于竟让幻瞬间感受到了。幻心间一跳，曾多年活跃在综艺场上的敏感度让他意识到，肯定是传话的过程中哪一环出现了偏差，传到金狼耳朵里的百分之一百亿是什么诡异的内容，才让金狼用这种表情看自己。
不过幻倒是满不在乎，因为内容越是离谱娱乐效果就越大。更何况他本就只是用这句话做一次尝试，千空能否听见自己的告白，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执念。某种意义上，他甚至还有点期待看到严肃冷静的石神千空说出奇怪的话时的场景。
千空看着金狼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心说浅雾幻这家伙是不是又整了什么幺蛾子。不过硬气刚毅的金狼如此扭捏的模样倒是不多见，千空贴心放任他调整了几秒后才慢慢开口。
“说吧，是什么？”
“……”
金狼红着脸不语。他表情纠结，似乎在进行非常激烈的心理斗争。
“金狼？”千空放下掏耳朵的手，催促道。
“有点……难以启齿。”金狼低声回答，他挠了挠头，“那千空，我要说了……”
虽然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话搞得金狼如此羞赧，但千空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点了点头：“说吧。”
金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凑到千空耳边。
“那句话是……”金狼还有些吞吞吐吐，“‘脱光衣服很美。’”
“……”
“喂，千空。”金狼推了推千空，“你怎么不说话？”
石神千空震撼了足足5秒才反应过来，理性的分析能力重新占领了智商的高地。他瞄了一本正经的金狼一眼摸了摸下巴，心说金狼平时办事认真靠谱，虽然不是最聪明，但因为他的刻板，传错话的概率趋近于一百亿分之一。
那也就是说，金狼听到的，的确就是这句“脱光衣服真美”。
但是，这不科学。
石神千空自认对浅雾幻足够了解。幻虽然轻浮，但他其实很有底线，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绝对不可能是会说出这种下梗的人。那也就是说，其中肯定有一环出了岔子。而就目前参与者的排布看来，问题出在银狼这里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一百亿。
石神千空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浅雾幻的原话到底是什么，虽然说是为了让大家了解电话的运作原理，但游戏到底是游戏，最主要还是让大家轻松一下。现在这种局面下，如果打破游戏规则去指出中间有人传错话，显然会破坏大家的游戏体验，并非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是如果让千空直接对着浅雾幻说出这句几乎就是xing骚扰的话，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如果光是用理智来分析，倒不是说千空真的觉得这句话有多么难以启齿，只是，要说的对象，是浅雾幻。
石神千空到底是有秘密的。
初次见面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家伙有多好，可是等千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无法离开幻。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以来，千空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冲动和心绪，努力忽视恋爱脑的存在。但是他发现，比起恋爱脑，一想起幻有朝一日可能因为自己的胆怯而属于别人，他就烦躁得连做实验都没了心思。
食不知味，寝无美梦。千空愈发觉得自己只是凡人。可话虽如此，他却又不舍放弃，每每看向幻，仿佛是生而缺失了的某件东西被弥补了一般。他不由得叹，恋爱脑又不科学又可怕，令果断勇敢者变得优柔寡断，令理智决然者变得进退两难。
想要说出来，把心情传达过去，却又看不透这只狡猾狐狸的心思，以至于向来敏锐聪慧的小猎手终于也有了不知所措的时刻。
“怎么样，小千空。”浅雾幻走过来，满脸都是期待。
万宝全书也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没有答案。千空拧着眉头，凝视着幻身后那轮巨大的圆月。
幻诡谲一笑：“答案是？”
不可以把那句乱七八糟的话说出来。千空再怎么没有恋爱经验，也知道这话绝对不能说。即便是游戏，也不可以。
空气里是静默的气息，飞散的夜风拂过两人的面颊。幻拱着手，微微侧头，看似平和的外表下，内心却早已是汹涌如潮。不过是一次游戏，幻却忽而感到紧张。就仿佛是等待考试放榜的孩子，心脏突突突跳动得厉害又吵闹，如果不用宽大的衣袖遮掩，心跳的声音一定会传到千空的耳朵里，一定。
可幻不知道，面前的人和自己一样慌乱。千空抿着唇，凝望着幻站在月下，月光洒了他一身，落入千空的眼底，恍如山间精灵。千空向来不怎么擅长文字，月亮在他眼里永远只是一个星球，是终有一日要去征服的某一片小小宇宙，可是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读过的句子。
月色真美。
这轮明月，第一次与科学失去了联系。它成了某个人诡谲的笑容，是某个人与自己的心有灵犀，是某个人那张口若悬河的嘴，是某个人精巧的双手，是某个人玩弄于指尖的龙葵。
千空的心头忽然有了答案。
他终于决定，违背游戏规则。
“千空小？”幻歪了歪头，“怎么不说话呀？答案是？”
就这样吧。千空想。也算是机会难得，能够看看自己在这个心灵魔术师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即便是被拒绝，或是对方根本没有接住自己的梗，那也能用有一环传错了话，游戏认输来搪塞。
真是令人兴奋呢。幻。
“那句话是……”
千空抬起头，凝视着幻的双眸。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幻老师，月色真美。”
浅雾幻思考过无数次告白或者被告白的场景。可是当石神千空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说出一句等同于“我爱你”的话时，他依然心动万分，那些想象统统不作数。他深知这只是传话游戏，不过只是游戏，可他还是想把这一刻牢牢印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心灵魔术师看透人心，然而却把自己的心上了锁，是石神千空跨越了3700年的晚风和光阴，把这把心锁吹落了。作为一场游戏，没有听到什么意外的回答让幻有些惋惜，但千空的这句话，却让他能够仿佛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想到这里，幻无奈地笑了起来，“不愧是小千空，一点不错。”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月亮，却没有看到石神千空惊喜到无可附加的脸。
“我说的就是这句话。月色的确很美，不是吗？”
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夜幕的时刻，忙碌了一整天的石神村终于陷入了梦与宁静。浅雾幻坐在天文台上，托着腮凝视星空。他早已听到了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也深知那个人并没有故意不让自己听见的意思，可幻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扬起了嘴角。
“小千空，”他幽幽道，“这么晚了不睡觉，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石神千空在浅雾幻身边坐下，一条腿垂着，另一腿曲起，以手搁在膝盖上。他与幻一道，凝视着远方，凝视着黑夜里无边无际的“3700年后”，凝视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球。
千空忽然开口了。
“哼，文学家，总是有点肉麻。”
幻挑挑眉：“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千空微微抬头，明月悬空。
“因为，月球不过只是一个星球，并没有那么多引申含义。”
幻没有回答。他的脸上仍旧是一副波澜无惊的态度，只是他的手却捏紧了自己和服的衣角。
千空没有管他，自顾自地往下说：“方才游玩戏时，你是故意的吧？”
“……小千空指什么？”
千空瞥了幻一眼——幻的那缕长长的白发遮蔽了他半边脸，以至于千空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句话。”
幻迟疑了一瞬，又摇摇头：“能有什么故意？我不过是看到了圆月初升，有感而发罢了。”
“你不用骗我。”
“……”
“尽管我管不了你诗兴大发，”千空摸了摸下巴，“但是，心灵魔术师，你还是忽略了重要的细节。”
“什么？”
“那时候，月亮在你的身后，”石神千空侧身，注视着浅雾幻，“你百分之一百亿看不到月亮，自然也不可能对它抒发感叹。”
浅雾幻的身体一动，下意识想要反驳：“我……”
千空却直接开口打断：“幻老师，在我的世界里，月球只是一个天体，往近了看，它表面坑坑洼洼，一点都不美。”
幻不语。片刻的沉默后，他的头往下又低了些，声音有些发闷，却还是努力用平日一样上扬的尾音提示道：“小千空，太过科学的话，是会杀死浪漫的。”
“没关系，反正我这里也装不下更多的浪漫了。”
幻瞪大了眼睛。
“因为……”
石神千空伸出手，在星屑纷飞的月下，忽而将眼前的人抱了个满怀。
“我的浪漫，全在这里了。”
此刻的夜晚不如3700年前的万家灯火，连走在路上也会被霓虹灯照亮。这里有的，只是月色，只是这片无边无际的星光，也正因为如此，人的感官才会清晰更多倍。在瞬间的惊讶后，浅雾幻感到唇上传来温柔的触感，眼前是心爱之人放大的脸。这个年少的科学家，看似冷淡，竟有着一个如此令人依赖的温暖怀抱，仿佛只要和他在一起，未来哪怕全是凛冬，都不用担心无法一同走过。
这个亲吻在月色下悄然绽放，不那么强烈，是少年人所怀的爱情。它盛放着对彼此所有的心情，甜蜜的苦涩的，快乐的难过的，纪念那些经历过的孤独与痛苦，也充满着希望和幸福，如同有青鸟披着月光飞过。
浅雾幻伸出手，搂着千空的脖子：“小千空今晚过来，只是为了吻我吗？”
“不愧是幻老师，”千空凑近幻的耳边，“除此以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
“傍晚游戏时，金狼传给我的那句话，并不是‘月色真美’。”
果不其然察觉到幻稍有停顿的呼吸，千空便知，他聪明的爱人想必已经猜到了真相。
“那个游戏，从中间开始就有人传错了话，”千空笑了起来，“那句‘月色真美’，是我想对你说的。”
在须臾的惊愕后，幻稍稍松开手臂，正视千空数秒，又半是调侃半是故作不悦道：“……可小千空不是说，月亮近看坑坑洼洼，一点都不美吗？”
“嗯，不错，月色才不美。”
石神千空摸了摸浅雾幻的脸，指尖掠过他的每一个神情。
“因为，幻老师，美的是你。”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