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紙。0

-被三次元烦成狗，连着两个礼拜没有休息日的我终于等来了五一节哈哈哈哈！！立刻更了一发！大概在去拍戏前还会再更一次吧orz

-前篇【17】

-另外，这个文有一点点出本的意向。如果人少就流产掉2333超过15个人就开个小型的本子吧，内容包括未放出番外两篇和精修全文，文内内容还会有所增加的情节，特典还在想。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给我留个言让我估计一下。

“你不需立刻回应我，亦不需有何愧怍，我做的一切是要对得起我自己的感情。敢不敢和我打赌？以后每一次我让你落泪，都一定会是幸福的眼泪。”

鬼使神差的，应了他的赌注。

一期一振用被子蒙住头，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自己开始对鹤丸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便是撂狠话，他也会立刻粘回来，现在答应他后，更是无时不刻粘着自己，只不过总算是在自己的连哄带骗，加上几个弟弟的万般“抱怨”下，每天都回家好好休息去了。

是被那双眼睛里流淌的坚定感动了吧。

那天听着房门传来轻微的“咔哒”声，一期一振知是鹤丸国永起身出去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半晌之后，才猛地睁开眼，抬手抚住额头，深深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鹤丸国永对自己的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自己自然也不是冷血之人，更是对于此番情谊不知何以为报。毕竟，作为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死神抓去打牌的家伙，他并不想成为埋在任何人心中的不定时炸弹。

但是……

但是为什么呢……

一期一振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般，觉得关门声如此刺耳，似乎可以直通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从内而外地扩散开来，发出翻天动地的巨响，震得他本已麻木的意志摇摇欲坠。

是的，自己的做法当是没错……

都是为了鹤丸好……他不该在我身上被耽误……

我不能爱他。

然而，一期一振忽略了一件事，念及此处，他用的是“不能”这样一个被动词，而非决绝的“不”字。也是，那么多孤单的夜晚，梦境里出现的鹤丸又该如何解释呢？向来一片漆黑的夜晚，鹤丸国永像极了凌晨2点的太阳，一袭白衣将自己解救于噩梦，即便那人没有出现容颜，可一期的潜意识却已断定那就是鹤丸。每每从中惊醒的刹那，在心脏砰砰狂跳渐渐平息的过程中，一期忽然觉得读不懂自己，亦无法面对这样的心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鹤丸在身边？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离不了鹤丸了？

一期一振支起身体取下架子上的吊瓶，想到窗口透透气，可是，也许是平卧时间已久，忽如其来的站立让脑补供血不足，他只觉眼前猛地一黑，便无法控制地向后倒去。耳边传来药研的呼喊，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脑海中却下意识地出现了鹤丸国永的名字。

唉。真是没救。

再次睁开眼睛时，一瞬流入眼睑的灯光让一期不由得皱起眉头，在适应过后，他看到了小叔和药研的脸。

已经是傍晚了嘛？药研只有放学后才会来到此处，这让一期推定了此刻的时间。

他张了张嘴，嘴唇和喉咙传来的干涸让他无法出声。但是，他也的的确确将话卡在了喉咙口，因为，那句本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是：“鹤丸先生呢？”

一期一振沉默地看着小叔起身去找医生，面对凑过来的弟弟，他感到自己全身犹如针刺般难过和愧疚。

他曾经试图劝解自己，对鹤丸的感情不过就是因为这阵子与他走得太近才产生的梦境具象，可是在刚刚晕倒和苏醒的一刹那，心中最深处角落那个微弱的疑问再次响起：究竟是不是这样呢？真的仅仅只是如此吗？

一期咬了咬唇，努力将这个声音压了回去，然而，潜意识自我反应出来的迟疑和抗拒让他看透了自己，这令他内心更为矛盾重重。

“粟田口一期一振？”

护士引领着医生走进了病房，她的声音打断了一期的思考。一期听到药研替自己应了对方，便乖乖地躺着不动，让那医生检查仪器和自己的脉搏血压。

“您是……？莺丸医生呢？”

那医生目测45岁的光景，长了一张“科幻脸”：颧骨突出，肤色泛黄，嘴唇很薄，脸上经常带着一种怪异的笑。之前在走廊里遇到过他几次，他总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音调较为高昂，仿佛与病人及家属说话都带着“贵气”。莺丸曾经暗地里告诉过一期他们，有什么事就喊自己，他不在打他手机，如果不那么紧急，还真是别去“麻烦”这个颧骨医生为好。

果不其然，那医生听闻一期的问话，神情中流露出些许不悦和尴尬，但还是老规矩地笑了笑：“你说古备前那小子嘛？他开会去了。另外今天我值班，你有重要的情况再按铃。”话虽如此放着，但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警告，显然那些他认为“不重要”的事情并不能请得动这位“大驾”。

大家没有接话，看着那医生迅速地检查完就说着几句好话把他送出了门去。听着房门吧唧一声合上，一期一振望着滴滴答答的吊瓶带，心中又浮现出鹤丸的脸。

屋里一片沉寂。半晌，坐在床边的小叔摸了摸一期的头，站起来，拿着烟盒走出去了。

“大哥你醒着吗？”忽然，药研开口道。他压低了声音，很明显是在试探，唯恐突兀一语吵醒了对方。一期一振轻微地“嗯”了声，得到了一期的同意，药研又接着说，“你可是在想鹤姥爷？”

这些日子药研和鹤丸混得很熟，关系铁得让一期都快心生嫉妒。不得不承认鹤丸的勾搭功力真是无人能及，连平日里尖锐成熟，防备心超高的药研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更不用说那群只有周末才会出现在医院的小孩子们。一期一振在心里做了个摊手耸肩的动作。

此刻，一期听见药研的话下意识地一惊。正想要急急忙忙地否认，但是又觉得不甘心，便在迟疑了片刻后道：“不我没……”

然而，正是这一迟疑让药研瞬间就确定了一切：“大哥莫要急着反对，事情我都知道了，鹤姥爷也真是……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

“什么？你们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不是回去了吗？”

“大哥你还说没在想他。”药研轻笑出声，不理会一期满脸的担忧，站起来推开窗户，望着被夕阳染成一片橙红的天空，“这天上的云啊，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虽说将人比作云不太合适，但我觉得人的离合，和这个也差不多，所以何必烦恼？若定要说出些许不同，可能人更应去抓住当下为好。”

药研说完，没有等到一期的回答，却也毫不在意：“一期哥你要睡吗？若是不睡，一起看电影如何？”

一期一振犹豫了片刻，即使脑海里依然满满地都是消失的鹤丸，却还是掩饰般地点了点头。药研走到床前，帮一期垫好枕头，随即拿出U盘插入屋内显示屏的槽口。

电影是《死亡诗社》。一期看着屏幕里Keating一步一步走着，缓缓地道出“Carpe diem”时，心中忽然一片清明。

这天夜里，一期做了个梦，梦里那个白衣之人向自己张开双臂，紧紧拥抱自己。他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晰。

那是鹤丸国永。

【TBC】

*注：Carpe diem 是拉丁文，翻译成英语是seize the day，意为：活在当下，抓紧时间。